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航运保险业的新动向

  日前,国际船东保赔协会集团(IG)成员之一的Britannia协会公布了其上一年度财务年报。透过其披露的各项数据,最为明显的信息是在保险业务板块,保费收入额不足以涵盖支出。如果没有资本运营板块业务带来的盈利弥补,其经营业绩就会是暗淡无光。

  该协会财报所传递的第二条信息是,标准普尔指数尽管保留了对该协会的AAA评级,但在经营前景方面已经首次由正面积极转向了负面消极的评级。不仅如此,在IG集团的13家成员中,有8家的经营前景被标准普尔指数转向负面评价。

  Britannia协会成立于1855年,作为国际航运保险的先驱,距今已有167年的历史。截至今年2月,有来自31个国家的248家的船东在该协会投保。投保船舶4182艘,总吨位数达到2.082亿载重吨,其中自有船舶吨位1.347亿载重吨,租赁吨位7350万载重吨。

  根据联合国贸易发展会议数据库所披露的数据,2021年1月,全球航运运力规模(一般不包括国内沿海和内河航运)为21亿载重吨,列入统计的船舶艘数为53973艘。不管是从数据对比,还是该协会作为IG集团的重要成员之一,其运营的优劣都可以成为透视航运保险市场的一个观察点。

  保险主业支出大于收入

  作为一家有实力有影响力的航运保险协会,在近期发布自身财务报告,不排除向外界传递一个重要信息,那就是在接下来的2022—2023年度,保险费率真的需要上调了,否则保险业务就难以为继。因为在上一年度,一般保费率未做调整,投保吨位数在增加,保费收入虽增加,但理赔支出增加幅度更大。其中,IG集团的再保险项目费率上调,由此也导致再保险的成本有所增加。

  该协会财报所披露的几点信息值得具体分析:一是该协会在即将到来的2022/23续约年度,无论是船东自有船舶还是租赁船舶的续保依然很踊跃,延续了近几年的态势;二是协会总体亏损1400万美元;三是投资收益1600万美元;四是索理赔额超过了净保险金收入;五是自由储备金为5.88亿美元;六是2021年10月标准普尔的评级由正面转向了负面。

  按照航运保险的行业惯例,保赔险的保险期一般为每年的2月20日至次年的2月20日,大部分保险均会在该日期决定续保与否及投保。续约虽然依然踊跃,但因为最终的续约日期是2023年2月20日,船东到期变换投保也是常有的事。

  亏损一项也有必要进行审视,因为从根本上保费收入是进项,而理赔支出、营业支出、及纳税项构成了总支出项,技术层面上保险业务属于入不敷出的状态。即使是投资业务弥补了保险业务上的亏损,但并没有带来全面的盈利。况且投资业务收益也是下挫的,意味着以往的保险业务处于营业费用率居高不下的状态。各种因素共同影响下,导致自由储备金下降。

  此外,Britannia对标准普尔评级下调给出的理由并不是因为协会本身原因,而是IG分摊额度在增加,这也表明整个航运保险行业的大额理赔额度在上升。

  保险的目的是分摊风险,应对不确定性和波动性,每年的理赔额度有起伏变动属正常现象。

  Britannia理赔受理额在2021/22年度达到了1.439亿美元,有16宗理赔的额度都在100万美元以上,而上一年度理赔额度在100万美元以上的达到20项。

  入保和理赔双增长

  由于保赔险的业务性质大多带有互助性质,俱乐部性质的运作又使得投保人与保险人合二为一。协会会吸纳新的会员,也会有非船东的经营者把租赁来的船舶在此投保。通过该协会的数据也可以发现,不管是自有船舶还是租赁船舶的入保数量,均有较大幅度增加。按照逻辑,投保吨位的增加必然带来保费金额的增加,但实际的况并未如此。

  从主要财务指标上看,Britannia保费收入并没有相应增加,2021年财报显示保费收入甚至低于2020年度;2022年度保费收入虽同比有8.4%的上涨,但相对于投保总吨位,还是有不小的差距。

  其实,航运保险业的营业状况也在于投保的理赔情况,上两个财报年度还相对平缓,2022年的简单赔付率已经大大攀升。在运营支出也持续增加的情况下,税后的利润出现了负值。标准普尔的评级已经说明了问题,虽依然保持了A的等级,但未来前景已经由稳定转向负面了。

  Britannia协会的进一步说明也指出,在2021/22保险年度,申请理赔的全部数量为5459宗,相比上一年度的4872宗,增加12%。尽管2019年入保吨位增加,但久拖不决的理赔也在增加。由于该协会的核心业务是保赔险,与疫情相关的索赔受理也在增加,比如海员生病的治疗与返家,2021/22保险年度的索赔申请数量是359宗,相比2020/21年度,增加了220宗。

  多因素倒逼行业嬗变

  全球地缘政治冲突加剧、供应链中断、俄乌冲突等一系列因素搅动了全球贸易格局,也使得全球航运市场更加扑朔迷离。

  全球大宗干散货运输市场不振、集装箱运输价格持续下探、油轮运输略微上扬、LNG需求持续走高,这些看似独立且分割的市场其实都是全球贸易在海运上的投射。

  俄乌冲突本身带来的震颤效应持续放大,制裁不仅影响到了与俄乌相关的贸易,也影响到了航运。马士基就不得不出售其在俄罗斯的相关业务,英国码头工人拒绝装卸与俄罗斯有关的业务,日本也停止了与俄罗斯的石油交易等。尤其是欧洲不得不舍近求远从中东、非洲等地寻求可以替代俄罗斯的能源,甚至远在亚洲的印度尼西亚煤炭也成了欧洲可以考虑的对象。

  在此背景下,航运保险业也不得不跟着嬗变,曾经来往于俄罗斯贸易的商船就被各保险协会所切割,尽量撇清与之有关的业务关系。但航运所受到的影响还远不止于此,尤其是近期以来,随着美国持续加息,美元相对各国货币都在升值。各国政府出手干预,导致本币相对其他国家货币也呈现出巨大的波动。在国际航运基本以美元为结算单位的前提下,由于货币价格的变动,势必又会反作用于航运和进出口贸易,是否再借助于汇率调整费率也许会成为一项必选项。

  保费本身也是一种会费,带有会员性质。会员少就难以保证保费资金池充足以应对风险,有足够的会员数量才有可能把风险进行更大程度和范围内的分摊。

  常见的情况是保赔协会希望上调保费,而船东会员又觉得没有必要。或许正是因为这种因素,在IG集团内,13家协会多少都有不同的理念和经营策略,在一定程度上他们之间是竞争关系。

  一旦保险的理赔额度到了1000万美元的门槛,就需要诉诸IG的内部分摊机制来解决;当理赔额度超过1亿美元时,则需要IG集团的GXL(General Excess of Loss and Collective Overspill Programme)来解决。

  近年来,航运保险公司出现承保赤字,保险协会严控风险并削减索赔额度,重建资产负债表是自身生存的需要,也是航运大变局下的一种自我调适。

  船舶的大型化趋势,可能会因为船型、航线、所载货物等极小的风险因素而被无限放大。就航运保险业而言,因为各个协会之间的竞争与合作,对于风险把控和费率的调整就显得很微妙。任何一家协会单独上调保险费,也许会把会员推向其他的协会,这当然对本协会不利。此外,也需要把握好风险管理的内功,防止道德风险和逆向风险的产生。但是,保险的理赔不断触发再保险理赔的机制,又说明现在航运事故的损失程度已经远非过去可比。

  当前,国内也一再有加强航运保险的倡导,并在一些方面取得了较大成绩和进步。但相对于IG集团的这种机制,目前我国的体量恐怕还不足以对其构成竞争。比如,对于保赔险和油污险,1000万美元以下由各个协会自行处理;1000万美元到3000万美元之间就借助IG的统筹来解决;3000万美元到5000万美元、5000万美元到1亿美元,这里会有一个再保险机制,由Hydra来理赔。在1亿美元到31亿美元又设置了不同的理赔机制,而机制设计的本身就是为有效应对各种不测和风险。
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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